孙建军奉承地朝倪雪笑了笑。他拖过一把椅子挨着倪雪坐下，故作亲热地说：“小倪啊，”他的声响带着粘腻的温度，“最近看你心思重重，是否有啥心思呀？”

　　倪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，显得自己很忙的姿态。她不敢昂首看那张近在咫尺、毛孔明晰的脸，仅仅略有些冷漠地回答道：“谢谢孙主任关怀，我没啥，挺好的！”

　　孙建军顺势凑得更近，那股混合着烟味和古龙水的温热气味，让倪雪感到窒息。孙建军道：“跟我还见外？你初来乍到，事务也不太熟，跟我说了，我也好为你组织组织嘛！”

　　“孙主任！”倪雪猛地弹起，椅子腿刮擦地上宣布尖锐的锐响，“你先坐一下，我去打印室把项目书打印出来！”

　　那晚，她蜷缩在出租屋里的旧沙发上，听着楼下马路上门庭若市的喧闹，心境懊丧到了极点。

　　这时，微信提示音想起。倪雪拿起手机点开，是孙建军的留言：天黑无眠，脑海里全都是你的丽影！

　　倪雪大学结业后，考公进入省会这家国企。她本想凭自己才能打拼，在省会安家落户。没想到在入职后，遇到了孙建军这样的领导！

　　早上，倪雪洗漱时，见到镜子里的自己白净的面孔。她烦恼地想：倪雪倪雪，你为啥不生得丑八怪一点！

　　下班时，接到孙建军电话：“倪雪，今晚有个酒会！很重要哟！你必定要来参与！”

　　途中，司机对浑身酒气的倪雪意味深长地说：“倪雪！咱们领导对你很感兴趣哟！”

　　好久，父亲的呼吸冷静下来。他告知倪雪：“小雪，听老爸的。用微信，告知姓孙的，就说你查出感染了HPV，问他有没有知道的专家医师引荐。”

　　倪雪愣住了，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凉：“爸？这能行吗？我会不会在单位身败名裂呀？”

　　“按我说的做！”父亲的声响直截了当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气，“就现在。”

　　倪雪深吸一口气，手指在屏幕上艰难地移动，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击打心口：“孙主任，十分唐突打扰您。最近体检，医师说我感染了HPV，状况或许不太好。您见多识广，费事您引荐这方面的名医吗？感激不尽！”

　　手机死寂，微信里毫无动静。倪雪的心悬在半空，每一秒都像在无底深渊边缘踟蹰。

　　午休时，走廊止境的茶水间里，几个搭档正压低声响谈论：“传闻了吗？孙主任今日住进医院了？传闻是皮肤科！”

　　倪雪走到窗边，望向窗外宅院里绿茵草坪上怒放的月季花。月季花争相怒放，花团簇拥。她端起水杯，渐渐啜饮一口。温水滑过嗓子，带着一种奇特的镇定力气——本来击退一头窥伺的野兽，有时只需一句精心织造的“谎话”。

　　程建银，本籍湖北仙桃。1983年结业于中南林学院。入职林业部西北院作业多年。现居四川绵阳。出书有长篇小说《虎势》，中短篇小说集《魁星阁旧事》，宣布汉代三部曲《万里觅封侯》、《汉域无疆》、《西望长安》等长篇小说。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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